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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美国被误诊为厌食症,我住院了2个月
作者聂聂
编辑何一
我算是有很长的肠胃不适史了。然而真正变得很严重的时候,是大四从美国交换之后回国。那时各种约饭,也许也有水土不服、身体还没适应的原因,胃病突然加剧,在最严重的时候是几乎只吃流食。所有的检查都做过,各种医生都看过,没有大的器质性毛病,只是普通的慢性浅表性胃炎。听过很多医嘱,不能辛辣刺激油腻、少食多餐。有一整年没吃米饭都是吃的馒头,然而体重依旧不停地掉。迟钝的我当时居然都没有注意到,直到有一天上体重秤发现自己已经不到70斤了(我是女生,身高大概1米62),瞬间觉得特别恐怖。这也应证了低体重会让人有distortedperceptionofbodyimage的结论。当时只知道自己瘦,却没想到真的已经骨瘦如柴,十分危险。
后面渐渐养好了一些,能多吃一点。那时候边的朋友都超级关心我,各种照顾,还有借锅给我、方便我把水果都热一热煮一煮吃的,现在想起来还非常感动。当然当时最担心我的还是爸妈了,体重基本是永恒的话题。
听说锻炼能长胖,我就开始锻炼,练完就猛吃。食欲确实增大了,但是陷入了一种不动就不消化的境地,于是每周都会有三次左右锻炼,瑜伽、健身房做无氧(因为有氧容易瘦,而且可能因为太瘦,身体对有氧有点力不从心)。后来去看营养科,营养师给我开了餐谱。看完我苦笑,餐谱比我当时吃的还少。不过,她当时还让我吃安素、佳膳这样的营养粉,我没听,因为觉得太贵了。现在想想其实身体第一,没必要在乎那么多。那时候还在申请美国的硕士项目,压力很大,所以更不利于康复。就这样瘦弱地毕业了,然后去美国读publichealth,方向humannutrition,主要原因就是想学营养帮自己长胖。
入(住)坑(院)
但是学了营养反而难长胖了。因为美国的肥胖问题非常严重,课程围绕的还是健康饮食和肥胖预防,每天被这样熏陶都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意乱吃了,而是更倾向于健康饮食。而且学校公寓都有健身房,我健身以后基础代谢高了,食量大了,体重一年却也只是长了1千克。我很无奈、决定求医。因为姨妈不正常,我先看的是妇科医生,妇科医生又建议我看消化科。因为我有反酸症状,消化科医生说反酸很多是跟压力有关,又建议我去跟学校咨询师聊聊。而学校的咨询师又把我refer到了eatingdisorderclinic。
在那个clinic第一次做assessment就填了一堆问卷,我觉得很可笑,因为那些问卷都是基于被调查者希望减肥的假定。见了一个男精神科医生,他说我体重低到有生命危险他非常担忧(我当时BMI只有14.9),一定要我住院,说他们有re-feedingprogram,可以完成我想要长胖的愿望。我答应了,幻想着会像给自己放假一样,被喂养好吃的帮我长胖,但同时也很好奇,怎样地吃法能让我长胖又不难受。事后证明我的幻想太过美好。
我并没有马上去住院,因为那个医生拒绝告诉我我要住多久。他只说每个人长得速度不一样,平均一个月(后面我知道他是有意不告诉我真相,因为以他的经历,是可以轻松估计我的住院时间绝对超过一个月)。我不医院里,我当时还在找暑期实习(很忧伤的是,我住院之后收到两个interview,都不得不拒绝了),但是同时我当时膝盖meniscustear,医生说要手术,说要我增重后手术才更安全,于是被告知需要住院的一个月后,我去住院了。
我对住院其实是满怀期待与欣喜的。住院前我还去问过学校教授的意见,他们说对于一个学习nutrition的我,其实这将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,studyyourownbodydata,metabolismetc.所以我真的是有点兴奋地去住院的。当然,当时大部分的病人都不是像我一样自愿进去的,而是被压迫进去的。也不像我一样告诉身边所有的人,而是隐瞒一切。我其实很庆幸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跟别人说这些,于是有很多朋友来看我的,还有特意从纽约赶过来看我的,还给我带洗发水,还有跟我远程视频聊天的大学的朋友们,我被时刻关心着,真的很感动。
住院之前我有点害怕这些病人,不知道每天跟有eatingdisorder的病人在一起会不会很恐怖。去了之后发现他们都非常友好善良,还非常聪明,也是让我漫长的住院时光有了乐趣和快乐的原因之一。
但让我无法接受的是,当初那个医生给我诊断厌食症,因此我是被当作厌食症治疗,有一整套规矩管束我,我的各种行为都会被当做厌食症的症状来理解。比如不让我多喝热水(我们每天的waterbreak次数、以及饮水量都是固定的),一位护士解释说这因为怕我多喝热水只是为了促进排泄。生冷刺激油腻食品都一定要逼着我吃完。还不让动,只能坐着,站着都不行。肠胃不适?那是必然的,反酸胃疼,觉得自己撑的胃都要爆炸,晚上还会因为烧心睡不着觉,医生的回应就是:“这是refeeding必须经历的过程,很痛苦,但是很必要。你的胃因为你的低体重而无法正常运作,必须把它撑大,让你体重先正常,肠胃功能才能恢复。”于是我就在一边痛苦,一边吃药,一边无奈地忍受这一切,想出院,又不敢,觉得自己胃这种情况出去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。当时有一个studentnurse对我很好,我一直对她哭,因为很痛,她给我写”Iwilltrustmybody”鼓励我,说一定会好的。大概两周之后吧,确实好很多,还是会反酸,但是没那么疼了。
顺便说一下,我那时候是一天卡的摄入,还涨到过卡,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卡,又降回了。的时候喝两瓶ensureplus(卡/瓶),的时候3瓶。
住院期间,我跟那些真正的ED病人聊天,才了解了很多ED的行为,restricting、overexercising、binging、purging、laxativeabuse等等。这些病人都非常地聪明,甚至有自己学营养的、学心理学的,共同特点就是高智商又有点完美主义。最小的13岁的男孩;最老的60岁的阿姨和叔叔,大部分都不是第一次住院了,所以说复发的概率还是很大的,而且男性其实也很多,所以不要认为ED就是只影响女孩。还有超重的病人,因为减肥得了ED,所以ED病人并不都是很瘦的。我们跟affectivedisorder(比如depression,anxiety,bipolar)的病人一起住院。他们真的是我见过最暖的群体啊,我跟所有的病人都聊天很多,也算是我英语口语进步的很大原因吧。了解了很多美国文化,知道了很多让人感到的故事,也就更加珍惜自己的幸运。这些朋友我到现在都还在保持联系。也许是因为他们自己有不幸,所以看人都不会那么肤浅,而是更注重内在。跟他们聊天,我就是我,不是哪个学校的学生,不是一个外国人,而只是一个内在的真实的我。没有利益关系,没有高低贵贱。
我住院了7周左右后,转入dayhospital住了一个月(就是半住院,医院里,医院的,所以舒服很多)。我一直很乌龙地被医生认为是厌食症,直到我出院一段时间体重都很稳定、没有异常节食锻炼行为后,医生才同意说我确实不属于厌食症(呵呵,但是这时候又有什么意义呢)。后来,我的医生把我的诊断改成了Avoidant/RestrictiveFoodIntakeDisorder(编辑注:ARFID是一个DSM-5里的一个诊断标签,它与厌食症的主要区别在于,厌食症患者表现出对于增重的恐惧、或者阻挠增重的行为,而ARFID患者没有这些特征)。我依然无法对这一诊断感到认同,我感觉被硬安了一个label。
不过讲真,我真的挺感激这段经历的,至少达到了我的增重的目标,让我了解了ED和AD的群体,还跟着他们参加了occupationaltherapy还有CBT之类的group,锻炼了英语,还交了朋友。
原来我只是代谢比常人高
我有一个教授是开了weightmanagementcenter,出院之后,我就去找他聊天。他帮我测了基础代谢,发现我的基础代谢确实比常人高,也就解释了为何之前我吃的不算少,却很难涨上去体重的原因。
后来我去费城参加过关于ED的会议,发现不少这方面的研究者都是自己有过ED历史于是格外北京治疗白癜风最好重庆治白癜风最好的医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