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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康派视角下的儿童精神病治疗研讨班
此研讨班为李新雨老师举办,研讨班链接见文后。
拉康关于厌食症的观点与所有心理学关于厌食症的理论相对立,把它处理为一个症状而不是作为孤立的或者独立的临床图谱。厌食症是被链接在特定临床结构下的一种症状,可以是精神病结构,也可以是神经症结构。拉康在不同时期处理了厌食症的症状,并把它联系于不同的概念,涵盖了从早期到晚期不同的临床发展。
(1)自恋中的侵凌();
(2)需要、要求与欲望之间的辩证法(-);
(3)分离的逻辑运作以及口腔对象作为“虚无”(nothing)(-);
(4)象征性的知识和享乐()。
这些概念并不是拉康任意选取的,它们对应的是三界(想象界、符号界、实在界)以及不同的秩序的盛行。
从上个世纪30年代到50年代,拉康谈论的都是想象界,直到年的《罗马报告》,他开始处理符号界的问题。年第十一个研讨班之后,拉康开始触及实在界,提出“冲动”和“享乐”的概念,此外,“精神分析的对象”、“精神分析的行动”、“分析家的解释”、“分析家的欲望”、“对象a”、“分离”等也是这个时候提出来的。70年代拉康谈论的是“享乐的优先性”,并提出三界是等价的,尤其在他的晚年三界被赋予了与“享乐”同等的地位。
在《家庭情结》()这篇文章中,拉康论述了“断奶情结”和“母亲意象”与这种情结的口欲形式之间的关系——家庭情结的口欲形式就是“断奶情结”。拉康指出,非暴力形式的自杀,表现在“神经性厌食症的绝食抗议和经由嘴巴对毒物纳入的方式(毒瘾)”(,pp.33-34)。他总结,“对这些厌食症个案的分析表明,通过非暴力自杀——放弃自己的生命,主体试图重新找到母亲的意象”。这里提及的自杀倾向与拉康在文章《论精神因果性》()中提到的自恋致死——“自恋性自杀式侵凌”——联系在一起。
在《治疗的方向及其治疗的原则》()中拉康回到了厌食症的问题,他讨论了克里斯在《自我心理学与精神分析治疗中的解释》里首次提出的一个个案——“新鲜大脑”(freshbrains),也是一则行动搬演的范例。
这是一个30岁左右的年轻知识分子呈现的症状——自我设限(inhibition),因此他无法发表自己的论文。他把自己描述为“一个剽窃者”—偷走了朋友的思想。就在要出版自己的学术成果,查阅资料时他发现自己的概念早几年已经被人发表出来。克里斯阅读了这个病人提到的这篇文章,之后向病人暗示要发表的作品没有剽窃别人的概念。在之前与分析家梅丽塔·施密德伯格(MelittaSchmideberg)的分析中,病人已经表现出偷窃的行为(青少年时期在商店里偷点心,在书店里偷书)。他的偷窃癖从食物(实物)变成了概念(思想)——偷窃的对象发生了移置。病人对克里斯的解释的回应变成了一个“付诸行动(actingout)”:每当离开会谈之后,他说他会吃掉一盘“新鲜大脑”。
文森特·帕洛梅拉(VicentePalomera)在自己关于厌食症的著作中讨论了这个案例。他指出,根据克里斯的说法,这个病人在与分析家梅丽塔·施密德伯格工作时,分析家试图解释病人的冲动。相反,克里斯自己的分析工作则是对冲动的防御。通过这种解释,克里斯让“口腔冲动(oraldrive)”出现在病人身上。
拉康说:“并不是这个病人对“偷窃”这个概念的防御使他相信他偷窃。他不曾拥有一个自己的想法,或者说“拥有自己的想法”这个主见很少穿越他的心灵。”(,p.)关键在于这个病人不是一个偷东西的病人,而是他偷了“无(nothing)”。拉康把这个病人诊断为“厌食症,在这则案例中,厌食症是相对于精神而言的,是相对于思想赖以生存的欲望而言的……”(ibid,p.)
在第八个研讨班“转移”中(-),拉康重新思考了需要-要求-欲望的概念,它们在《治疗的方向》中也被引入,为的是解释神经性厌食症(pp.-)。欲望是需要与要求之间的差额中产生的。拒绝让自己吃东西(lethimselfeat),保护了主体免于欲望的消失——把欲望保护了下来。由于要求的满足,伴随发生的是欲望的粉碎——满足杀死了欲望。在这个阶段,拉康引用了弗洛伊德的《性欲三论》来指出口欲要求(oraldemand)与同类相食之间的关系。
继而,在第十一个研讨班中,拉康两次谈到厌食症主体。他提出“无(nothing)”作为口欲对象的范式。
对象a,是主体为了建构自己,必须把它当作器官而与之分离的那个东西。这时对象a就充当了缺失的象征……在口欲层面,它就是“无”(nothing),主体断奶之后的那个“奶”,对他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,口欲的对象变成了“无”。在神经性厌食症中,孩子吃的就是“无”。(,p.)
对象a通过这样一个分离的逻辑运作建立起来。换言之,在异化那里是看不到对象a的。分离写入了缺失,缺失在口欲层面被写成了“无”。
在第十一个研讨班中第二次提到厌食症,是把厌食症联系于大他者的回应的偶然性,也就是说,把厌食症联系于大他者的回应的缺失的写入。它不仅仅是涉及要求与欲望之间的辩证法的问题,而也相对于与大他者欲望的关系中对象的位置的问题。孩子作为对象,在分离的运作中上演了他自己的消失,正如在神经性厌食症的个案中所看到的那样。
拉康在文章《关于儿童精神病的评论》中()提出,神经性厌食症完全反驳了母亲与孩子之间自然和谐的神话。这种思想被儿童心理学家广泛接受——母亲与孩子之间是非常和谐的关系,但却并没有意识到异化与分离的辩证引入了一个缺失,这个缺失反对“母亲栖息地”的和谐——厌食症就是对于这个事实的范例。
拉康最后一次提到厌食症的问题,是在未发表的研讨班“les-non-dupeserrent”(-)中。他介绍了一个个案,这个病人非常关心自己是否在吃东西,为了打消这个想法,她准备让自己饿死。
在这个时期(-),拉康在电视演讲中把无意识定义为“一种在运作的知识”,同时他也说到“无意识是意义的享乐的地点”:Jouissance(享乐)——jouis-sense(玩味意义)。这个方向引入了在厌食症中享乐的面向——在吃“无”当中的强烈的快感,比如辟谷,是一种身体的享乐,而不是阳具的享乐。在很多这样的厌食症个案中,“不吃东西的意志”被联系到对知识的恐惧上,被联系到神经症的恐惧上——拒绝知道阉割。“什么都不想吃”翻译出了主体在面对自身享乐的时候所占据的位置。
拉康在讲到享乐时提出,知识-享乐是姐妹的关系(第二十个研讨班)。厌食症中“什么也不想吃”和面对享乐时“什么也不想知”联系在了一起。
这样一个序列让我们看到在拉康的教学中所涵盖的不同的概念:自恋中的侵凌;需要、欲望和享乐之间的辩证法;“无”(nothing)作为口欲对象(区别于营养);主体在大他者欲望中的位置;享乐与知识的关系。所有的这些问题都会出现在“就厌食症来咨询”的主体身上。毫无疑问,这些问题之间的关系在精神病和神经症那里是不一样的。因此,有必要做出鉴别诊断,这就允许我们看到“无”在每一个厌食症的个案中是怎么被塑造成一个对象a的。
在几个月大孩子的厌食症个案中,我们可以再次发现被链接在结构中的症状。精神病儿童厌食症中的一些困难,与(主体)缺乏身体建构有关。身体的建立实际上是能指的效果,自闭症儿童的身体没有被建立起来。当我们说我们“有”一个身体的时候,是指这个身体是被能指建立起来的。精神病儿童没有吃的意识,没有饿的意识。口腔、肛门等孔洞在精神病儿童那里是缺乏的,他们体验不到饥饿感。如果没有阳具的意志勃发所建立起来的鲜活的、有生机的效果的话,身体就是死寂的状态。在神经症儿童那里,我们有理由去接纳拉康的一些提议。对神经症儿童来说,困难并不在于关系或者黏连的问题,而在于主体面对自身欲望时所采取的策略——他要让自己的欲望幸存下来,因为他把“无”作为对象。
厌食症儿童认同了“不被爱的母亲”,于是拒绝去呼唤母亲——你不要我,那我也不要你。很多母亲不知道与孩子建立言说的关系,不知道用“话语”去喂养孩子,由此孩子发展出了一种拒绝,拒绝母亲用焦虑把他填满——孩子一哭,母亲就把乳头塞进孩子的嘴里,但没有话语。有些母亲只管孩子吃,不管孩子心理健康的需要。孩子用“吃”来处理自己的任何情绪。无论厌食或者暴食,其中都暗藏着巨大的享乐,里面涉及到身体的极限和界限。厌食或者暴食的主体与母亲维系了一种原始的关系——要么是全然接受,要么是全然拒绝。
下节预告:
教材参考:《CHILDHOODPSYCHOSIS:ALACANIANPERSPECTIVE》(《儿童精神病:一种拉康派的观点》),作者:SilviaElenaTendlarz.
(点击“阅读原文”是的课程链接)。
该文并非逐字稿,解释权归李新雨老师所有。
笔记整理:张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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